离开时代，和你呆在一起
或在超市的入口与你同行
这两种方式，对我来说都过于艰涩

我原是一个盛满了醋的器皿
我本是一樽苦艾调和的酒
我的小心肠，小脾气，和小痛苦
曾让我如此着迷
在语言中打量自己，我看一切都甚好

有一个士兵把我举起来，放在他的长枪上
因为你渴了，整个世界都在咽口水
等着你在十字架上成为敞开的约柜

主啊，我是你的苦杯，是你一饮而尽的咒诅
但你尝了尝，却不愿意喝
你说，你要把血流出来给我
你要把自己煎熬成一杯美酒

我知道这就是爱了，但我从未想过
爱是对我的一种威胁
因为爱比恨更暴露了我的真实

如果不离开时代，就不能和你在一起
如果不能在超市的入口遇见你
我将死于世俗

主人啊，你的爱对我是一种威胁
如果不打碎自己，就没有香气
如果不抵达你就不能抵达自己

2014年2 月25日凌晨。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