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论与文化使命(启21:3-8)

—— 2017年中国福音会三化异象大会证道

王怡
证道经文
启示录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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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来学习《启示录》21:3-8.

神在这段话里让我们看到世界的末了。正如《诗篇》开篇即向我们描述了两种不同的人和两种不同的结局一样,这里也有两种人。一种是,神要求主作他们的神,他们要作神的子民,直到永远。这在旧约中神与他百姓立约以来的关系;我要作你们的神,你们要作我的子民,这是从旧约一直到启示录不断重复的话。第二种是,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的第二次死,这样一个永远的结局。这里所描述的,其实就如律法所规范我们全部的生活、动作、存留的一样。文化跟律法是有关系的。背离上帝的律法,和尊崇上帝的律法,所出来的是不同的文化形态。归于无有,归于永远的死的,是那些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很有意思。很多人说,在中国社会,如果不说谎,不做假账,不遵守潜规则,你就寸步难行。GDP就是今天的流行文化。今天的文化就是用GDP来衡量的,今天的文化就是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等等。有人说,今天中国社会的文明程度,是由离婚率来看的。今天中国大城市的离婚率很高,和西方发达国家差不多,而农村还是很低,所以,城市的文明程度高于农村的文明程度。淫乱、拜偶像在中国GDP里都占有地位;一切说谎话的,在中国四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占据了很大分量。整个世界的文化,是一个不信的文化,是一个淫乱的文化,是一个说谎话的文化,是一个与神的律法相悖的生活、动作、存留所形成的行事为人。

整个启示录给了我们一个超时空的描绘。这里没有区分具体的地理世界,具体的时间,即主后哪一年,而是把整个世界作为一个整体来描绘,这时,我们会发现教会在这个末后世代的文化使命。我们已经讲过,福音使命对应的是使人称义,文化使命对应的是新造之人的成圣生活。有一个命题,即基督教信仰是一种统摄性的文化。第二个命题是,基督徒的生活,基督徒的文化形态,在本质上是一种末世性的生活。在教会里,很多人认为,文化使命是与某一种特定的末世论,,尤其是与一种乐观的、过渡性的末世论相连,因此在教会基要派神学中,他们基于特定的末世论,比如时代论对启示录关于历史进度的理解,于是反对教会的文化使命,持一种圣俗两分的生活方式。

我在这里要将与十字架为中心的文化使命相关的主题,即末世性的文化使命。教会在今天的文化使命,就是在于她对于由圣灵重生之人的行事为人,不是与一种乐观的末世论必然联系在一起,而是一定与一种宏观的末世论联系在一起。不是乐观的末世论,而是宏观的末世论。乐观的末世论,就是一种过渡性的末世论。加尔文用这样两个概念来表达今天这个世界跟那个将要来到的新天新地,跟那个将要来到的世界,以及我们将要成为完全的永远生命,这之间的关系,用一个概念,就是连续性和断裂性。可以说,在教会中各种基要派的信仰,更加重视今天的这个世界,当然包括今天这个世界的文化,与将要来到的那个世界,二者之间的断裂性,一种极其强烈的断裂性。圣经中都多处描述这种断裂性的决绝程度,比如:天地都要废去,天地一切有形质的都要熔化,它表明的是这个世界将要过去,另一个世界将要来到。一个去,一个来;一个死,一个活。好像一个大舞台!

换一个舞台,这个比喻可以延伸一点。有一个舞台,第一幕演完。这时剧场的灯熄灭,一片黑暗。这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工作人员在忙碌着。一会儿,灯亮了,舞台上换了幕布,变成了另一个舞台。从一个物质性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全新的舞台吗?其实还是原来那个舞台,你还是坐在那个剧场里,怎么叫又换了一个舞台呢?因为这个舞台跟前面的那个舞台的布局完全不一样,是第二部了,是一个全新的舞台了。基要派比较强调今晚看的这出戏,第二部与第一部之间的断裂性。完全是一个新的舞台,接下来的故事要在一个新的天地、新的场景里展开,跟前面那个场景是断开的,是重新开始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自由派的神学与教导比较强调现在这个世界跟将要来到的那个世界之间的连续性,他们会告诉我们,今晚从头到尾其实都是在同一个剧场,无论灯光的调整,无论舞台上的布局、场景有什么不同,其实还是同一个舞台。圣经中有多处描述了这种连续性,比如:耶稣基督的死里复活,耶稣真实的死,耶稣的被杀、埋葬、降在阴间,第三天复活,都表达了耶稣死亡的真实性,但是,当基督复活以后,有一件事,即复活的耶稣基督居然带着肋旁的伤口,还有手上的钉痕,就如多马所说除非我亲手探入他肋旁的伤口,和手上的钉痕,我总不信他复活了,因为多马知道耶稣事实地死了,我常想,多马的这个想法是不是太重视这个连续性了,是否太强调耶稣基督被杀的那个事件,因为耶稣基督已经复活了,复活后有一个荣耀的身体,为什么还要带着他死亡时的那个死亡的印记呢?我会认为多马的想法和要求相当不合理,如果复活的耶稣站在你面前,没有伤痕,更容易理解,因为耶稣基督必须被杀,是一个奥秘,是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但是,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复活的基督身上居然带着死亡的印记。

有时候听到大家说起将来永远的生命时,甚至会问:我是单眼皮,复活以后会是双眼皮吗?我小时候摔了一跤,额头上有一个疤痕,等我复活时还有这个疤痕吗?我们都会希望将来的生命是一个完美的身体。可是复活的基督身上永远带着伤痕与钉痕。启示录里没有称耶稣为拿撒勒人耶稣。我们知道,启示录用的是一种超历史的描绘方式,不像福音书进入真实的历史时间,可是在启示录里耶稣通常被称为被杀的羔羊。我们认罪悔改,归入基督后,都不愿意被称为:曾经吸毒的王弟兄,曾经犯奸淫的张弟兄,等等。是的,一切都过去了,都被耶稣的宝血涂抹遮盖了。可是主耶稣从永远到永远都是上帝,他的降卑是一个惊人的奥秘,是上帝的恩典,我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降卑,为什么必须受害。天离地何等的高,东离西何等的远,他的慈爱也何等的深。这个我明白了。可是他复活之后,他已经升高了,不再是那种降卑状态了,但是没有回到他原来未曾降卑之前的那种从永远到永远的神,却是永远带着他曾经被杀,曾经死亡的印记永远的神。所以,复活基督的身上,显明了今天这个世界,与将来那个永恒世界之间的连续性。

可以说,基要派过于重视断裂性,所以,他们极其强烈地反对文化使命,极其强烈地反对基督徒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动作、存留所呈现出的文化形态,认为这没有意义,因为这一切都要过去,只有信耶稣,只有称义才有意义。从而忽略了成圣本身的文化性、统摄性、整体性,甚至在福音使命中的见证力量,以及与这个堕落世界的文化争战。所以,他们的末世论是分离主义的末世论,圣俗两分的末世论。他们反对文化使命,就是基于这样断裂性的、悲观的,将今天这个世界与将来世界完全一分为二的末世观。但是在另一方面,如果在十九世纪之后,自由派强调连续性,以至忽略了断裂性,忽略了在连续性与断裂性之间十字架的颠覆性,就是反文化文化,通过受苦彰显出复活的能力,在耶稣基督里的复活给了我们受苦的能力,而且改变了受苦这件事的意义。如果没有复活,没有先受苦再复活,这样的受苦就是道德主义,这样的受苦就是世界上道德主义文化的一部分。但是,在复活能力中的受苦,成为那一个将要来临,现在已经来到的那个世界在我们当中真实存在的一个文化标志。未来已经闯入现在,这就是教会末世性文化使命的一个特征。

就是说,基要派过于强调断裂性,所以反对文化使命,以至走向分离主义。自由派过于强调连续性,便使他们的文化使命也走向一个危险的方向,那就是社会福音。在改革宗神学和改革宗教会内部,一些右翼,特别是持有两国论的右翼,他们也比较倾向于基要派重视断裂性的文化使命立场,而内部的左翼左派们,比较倾向于甚至让人分不清楚他们与自由派对社会福音的参与和强调而产生的那个果效,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区别是什么?第一,教会所谈的文化使命,是否以十字架为中心;第二,教会所谈的文化使命,是否是末世性的文化使命。可以说,过于乐观的末世论是自由派,或者说,倾向于自由派的,容易导致一种在这个世界以内国度实现的末世论。我们说过,末世性的文化使命,不是乐观的末世论,而是宏观的末世论。宏观的末世论是断裂性和连续性相平衡的,是未来已经闯入现在。未来在我们这里成为一个被新造的现实,超现实的现实,超现实正在成为现实,这就是基督教信仰最激动人心的地方。你活在现在,你就同时活在未来。举例说明一下。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二十世纪有两部重要的基督徒作品,CS刘易斯的《纳尼亚传奇》以及托尔金的《魔戒三部曲》。这两部作品,好像童话,或者说魔幻小说。首先,描写超自然的世界;其次,带有强烈的末世论,这个世界在书中被描绘成如同启示录所呈现出的一场末日大战。《纳尼亚传奇》读完时,你会发现很有意思。二战之后,伦敦因为受到纳粹的空袭,有一个家庭就把四个孩子送到乡下去。孩子们在乡下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世界,纳尼亚世界。这是一个超自然的世界,不但是未来闯入到一个看起来物质主义的真实世界,孩子们在这两个世界了穿梭。真实世界很难糟糕,看起来很快就要灭亡。孩子们在纳尼亚世界里好像做梦一样,正美妙得很时,蒙醒了,便又回到现实时代。这次,狮子王阿斯兰说,这次你们就留在纳尼亚里了,因为你们和你们的父母都出车祸死了。这时,你才发现,这本书事实上在将这个世界里家破人亡的故事。还在战争时期,整个国家没有希望。世界的悲剧,国家的悲剧,轮到了这个家庭的悲剧,全家人都在车祸里丧生。如果你不用纳尼亚的手法,如果你不用这个童话的、超自然的、末世性的手法,而是用现实主义的、唯物主义的方式来写,那么这个故事非常简单,即二战期间,一个家庭颠沛流离,家破人亡,国破山河在,但全家都死光光了。悲剧啊!中国有很多这样的小说,中国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这就是基督徒在世的可以说苦难吧。他们死亡时,柏林还没有被攻克。

基督徒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的行事为人,是活出耶稣基督复活的生命,这是一种末世性的文化。请问:创世记第一章里,上帝给亚当夏娃的使命是什么?修理看守,治理这地,生养众多。基督徒在这个世界都要这样做的。修理看守,照料上帝所创造的这个世界,人是神的形象,通过人生活、动作、存留,我们的行事为人、举手投足,神的形象遍布整个世界。在亚当夏娃堕落后的这个世界里,在耶稣基督用他的死里复活,用他的十字架带来救赎的这样一个被救赎但是尚未完全的世界,一个将要过去的世界,一个奴隶的文化是什么,与治理这地的文化有什么关系。

现在很多人对文化使命有一种误解,因为不是从末世论的角度,没有死里复活和十字架,这样的文化使命,比如说,一个奴隶,现在信了耶稣,他要参与文化使命,归根到底,就是治理这地的使命。除非废除奴隶制,除非他成为自由人,当选为议员,就可以发挥很多影响。今天在美国有许多福音派的基督徒右翼,他们认为文化使命就是这样的。所以,在过去三十年里,他们焦点放在影响华盛顿上。其实,不是说影响华盛顿不对,而是说,十字架和末世性的信仰,意味着一个奴隶不一定要成为自由人,才能治理这地。一个奴隶,一个信了耶稣的奴隶,可以继续做奴隶,却可以参与治理这地。作为一个在世界上被统治的人,通过他的被统治,参与上帝对这个世界的治理。如何参与?通过他的生活、动作、存留,通过他的行事为人。通过他对这个世界的参与所产生出来反文化文化力量,反政治的政治力量。这个力量,有一天,在教会两千年历史上,我们已经看到,废除了奴隶制。请注意,废除奴隶制,并不是文化使命的判断标准,或是要达到的目的,耶稣基督在他再来之前,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专制统治?肯定会有!只不过是以另外一个面貌出现。连民主制度在西方正在变成新形态的人类专制制度。文化使命的实质,对整个世界文化主流的改变,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是一个可能以数百年计甚至上千年计的过程,但是文化使命是一个基督徒每一天的行事为人所呈现出将来的世界闯入现在这个世界的文化力量。在某个意义上,一个顺服耶稣的人,在他内心单单信靠神,绝不信靠其他任何受造之物的,拥有圣灵所赐灵魂自由,在他的生命里,在他的行事为人中,就已经废除了奴役。或者说,在他生命中已经包含了一种最终要废除奴隶制的文化力量。

末世性的文化使命,既不同于强调断裂性的基要派立场,也不同于强调连续性的倾向于自由派的立场,把末世放在这个世界以内实现。十九世纪后半期之前,教会的系统神学对末世论有一种狭义的观点。什么叫末世论?知道系统神学的都知道,是讲神论、基督论、人论、启示论等等,最后才是末世论。所以,在传统神学里,末世论只是里面的一个主题。这就是一种狭隘的末世论理解。如果一个基督徒,在他的信仰里,大部分时间都与末世论无太大关系,好像这是只有得了绝症或者65岁以后才会考虑的神学问题。但是,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在改革宗神学里,开始慢慢地出现了一种整体性的、宏观的末世论。

举例说明。《马太福音》24-25章,耶稣的橄榄山讲论,被称为福音书中的启示录。门徒问耶稣:你降临和世界的末了,有什么征兆呢?请注意,这里的降临一定不是耶稣的第二次再来,为什么?耶稣曾三次预言了他的受死,而门徒对耶稣的受死不理解,并且对耶稣宣告说他死后第三天要从死里复活,也不理解,直到耶稣基督复活,他们都无法相信这件事,更不用说升天,以后再来了。他们问耶稣:你复活以色列国就是现在吗?甚至耶稣升天时,他们还在远远地望着,天使说:加利利人哪,你们为什么站着望天呢?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所以说,门徒根本没有耶稣还要再来的概念。但是,请注意,耶稣在他后来的讲章里,他的确大部分是在讲他第二次再来。

如果我们把从旧约到新约的启示,如果我们把神在历史中所预备并逐渐展开的救恩计划,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就会看到,在这个救恩计划里,在他拣选百姓以及百姓的盼望中,这个盼望归根结底可以描绘为耶和华的日子,即旧约百姓的盼望就是一个完整的、统一的末世或曰来世的盼望。那个盼望被称为耶和华的日子。只有在耶稣基督死里复活之后,神的启示,特别是在达到启示录时,我们才能清晰地区分耶稣第一次来和第二次来。耶稣的门徒以为耶稣的第一次来,就是他们所盼望耶和华的日子。那个耶和华的日子实际上是一个大而荣耀的日子,成全和得胜的日子,所以,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耶和华的日子怎么是受苦的日子,怎么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日子。耶稣的门徒按照旧约里耶和华的日子来理解耶稣基督的第一次来,所以应该是一个荣耀的、完全的、得胜的日子。在某个意义上讲,这并没有错。因为耶和华的日子,一定包含了荣耀、完全、得胜。降临本身,就表达了这个意思。降临,就是君王登基,君王坐在荣耀的宝座上,那个就叫作耶和华的日子。但是,旧约的百姓,包括耶稣的门徒,他们所理解的耶和华的日子,是一个整体,所以,不能说他们所等待耶和华的日子就是耶稣的第一次降临,也不能说他们所等待耶和华的日子不是指耶稣的第一次降临,而是指第二次再来。实际上,旧约所启示耶和华的日子是指从耶稣的第一次来到耶稣基督的第二次来,这期间整个都是耶和华的日子。今天的教会过于对耶稣的第一次来和第二次来作了太强烈的区分。这个区分没有错,这个日子是一个漫长的日子。从耶稣基督第一次降临,被钉十字架,死里复活,升天,到他第二次降临,整个都是末世性的世代。我们活在末世当中,我们的文化使命是末世的文化使命。耶稣说,他这次来不是为审判,而是为拯救;再来是为审判,要用他口里的道进行审判。是的,我们可以区分耶稣的第一次来和第二次来;但是,要注意,我们需要综合,要把耶稣第一次降临,即道成肉身的降临,和他第二次大有荣耀的降临,与他的众圣徒一同降临,当成一次性的降临,这个一次性的降临就是末世性降临的两个阶段。当我们这样看时,末世就是一个宏观的末世论,基督徒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新造的人之后,他的全部生活、动作、存留都带着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与印记——十字架。保罗说;要在我肉身上补满基督患难的缺欠(歌罗西书1:24),从今以后,人都不要搅扰我,因为我身上带着耶稣的印记(加拉太书6:17)。

所以,基督徒的行事为人,基督徒所创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新文化,首先一定是带着十字架印记的文化。第二,基督徒所创造的这个文化,一定是带着强烈的末世论特征。如果一个基督徒,无论他是在职场,还是在教会服侍,或是什么地方,都会有人观察,最后,基于他全部的生活、动作、存留,使得观察他的人得出这样的想法:活着真美好,真想再活五百年。那么,这个基督徒的见证就是一塌糊涂,他的见证与福音书完全相反,因为他见证出了这个世界的成功人士,见证出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是完美无缺的,使得他人想在这个世界生活。那么,什么是一个基督徒 这个世上美好的见证呢?让人看见这个人的全部生活是思念天上的事。如果有人看见了这个人的生活,就非常渴望高于现在生活的生活,使人渴望一种与现在世界一切文化格格不入的更高的文化,甚至与这个肉身的生命格格不入,而是要在将来实现的那种荣耀,即要让人看见这个世界在我们身上纷纷脱落,也从我们身上看见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盼望,这种盼望使人不再害怕。如果跟这种人在一起,跟基督徒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不再怕死了,反而认为将来的生活比今天更美好。跟他们在一起,没有去过九寨沟、夏威夷,没有什么关系。这就是把那种末世活了出来。这就是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里讲到神的国度时所说,愿神恩典的国度,就是福音的大门打开,神的国度天天扩展;愿魔鬼撒但的国度在我们中间天天败亡;愿神荣耀的国度早日降临。这个祷告非常美!

前面说的都是改革宗的末世论观点。今天是神恩典的国度,将来是神荣耀的国度;今天是神恩典的国度是撒但的国度之间重迭。在某个意义上,的确可以作这样的区分。但是,末世也是一个整体。永恒的国度,荣耀的国度,正在我们当中,因此,基督徒的文化使命,呈现出这种末世论的特征,呈现出一种向着永生而活的渴望,因此他们的生活、动作、存留所呈现出的文化特征,对这个世界的唯物主义文化和物质主义文化,崇拜强调理性的文化,惧怕死亡的文化,以人的行为、道德对人盖棺定论的文化,是一种颠覆。而这种末世性的文化常常通过受苦的道路呈现出来的。

教会在今天这个世代的文化使命,不是由改变我们所处文化的程度来决定。比如说,有一天,中国的文化、政治、商业、教育等等,在很大程度上被基督教文化改变,甚至基督教文化成为主流,当然是好事,但是,这不是用来评判教会文化使命的标志,因为极有可能,西方经过一千多年文化上的基督教王国,也很有可能在未来几代人中,甚至是基督耶稣再来之前,我们不会恢复文化上的基督教王国、基督教信仰、基督教价值观以及基督教对上帝的启示有正确和顺服的响应,极大地塑造和引领全社会的文化潮流。我们必须知道两件事:首先,这是好得无比的,无论恢复多少,10%20%30%,它都表达了对将来那个上帝国度的预演。因为将来有一天,基督要统治万有,万有都要呈现出神荣耀的文化,在将来的新天新地里,所有的受造之物都将呈现出建立在与神的正确关系上,建立在对神的话语完全的顺服之上的文化形态。所以,今天这个世界上,基督教对当今社会的影响,哪怕非常微乎其微,都是在表达将来那个完全的美好,那个美好是我们人类的盼望与希望,而且是神必然要实现的。其次,今天我们衡量教会的文化使命,不是根据今天引领社会、改造社会文化的结果和程度,而是用十字架和末世论来判断。比如说,如果基督徒在中国仍然受逼迫,仍然被人藐视,是否必须改变这个局面,才能彰显出教会的文化使命呢?不一定!怎样才能彰显教会的文化使命,怎样才能使教会对社会文化构成颠覆性的影响呢?很简单,教会作为被这个世界所藐视的人,他们的生活、动作、存留是否构成了对这个世界的否定,一种在对抗当中的存在,一种在张力当中的同在。世界可以不信耶稣,世界可以藐视教会,但是他们无法把教会看作不存在。如果他们认为他们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认为这个不信的文化是繁荣的,那么,教会对他们而言,就是让他们讨厌的苍蝇,是他们所藐视的粪土,我们使他们活得不自在。

举例说,以斯帖书中,末底改的文化使命,居然使得整个京城都向之下拜的哈曼,愤愤不乐,对妻子说:末底改一个人不拜我,让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

哈曼因为仅仅末底改一个人不拜他,便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了价值。你可以这么说:末底改啊,末底改,你可把全以色列害苦了,哈曼就是因为你一个人摧毁了哈曼的人生价值,便要灭绝以色列。

亲爱的弟兄姐妹,如果因为你一个人的存在,使得中国的统治者想灭掉中国所有的基督徒,这个就叫作基督徒的文化使命。但以理在巴比伦也是如此。他用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击毁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君王。亲爱的弟兄姐妹,这就是基督徒末世性的文化使命,是的,一个人,一个真正信靠主的人,就足以摧毁整个世界抵挡耶稣基督福音的文化。阿们?阿们!!

 

刊登于《中国福音会三化异象大会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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