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起祷告:
主啊,我们感谢赞美祢!祢使我们向祢忠心,也是祢给我们的恩典和赏赐。主啊,祢也保守我们能够向祢忠心。主啊,我们并不是要透过向祢忠心来得到什么,忠心就是祢给我们的赏赐,向祢忠心就是我们的喜乐和我们的满足。主,我们所要的就是与主祢之间就像那纯真的、那永恒的盟约当中的爱情一样。唯有向祢忠心,我们的信心才是有价值的;唯有向祢忠心,在那个关系当中活着,我们的自由、尊严、我们的爱,主啊,就是在这里面赏给我们的。所以主啊,并不是我们要为祢背十字架走这一条路,不是我们要付出什么,是祢已经为我们付出了,是祢已经为我们所成就了。主啊,我们来爱祢,走祢要我们所走的道路,主啊, 我们就在这个里面知道说,主啊,我唯有在这一条路里面有喜乐和满足。唯有这一条路里面有我们的自由和尊严,唯有在这里面。主啊,我们里面的那个洞,唯有跟随祢才能够将它填满。我们在这个地上活着奔跑是多么的充实,因为我们不是为眼睛看得见的活,我们是为眼睛看不见的,为信心所见的而活。主啊,求祢给我们力量,在下午祢继续地帮助我们,让我们来思想祢伟大奇妙的福音。让我们在这个时代来看到,祢把我们放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地点,是有祢美好心意的。主啊,祢要让我们在没有建立敬拜的地方来建立敬拜,没有向祢降服的文化里面来传扬祢的福音。主啊,祢把我们放在这里面,祢甚至鼓励我们说,我们要做更大的事,主啊,我们知道我们做不了,本质上我们一件事都做不了,但是祢愿意称我们是要为祢做更大的事,就是看到一个族群、一种文化、一种思想、一群人在福音面前降服。哦,主啊,让我们首先成为降服在其中的一员,让我们首先成为向祢跪拜的一位。主啊,求祢今天下午带领我们,使我们一切的思考、寻求、传讲都成为对祢的敬拜。感谢赞美神,听我们这样的祷告祈求,奉主耶稣基督宝贵的圣名。阿们!
一、中国教会需要一场新的福音运动
感谢主, 我们继续地来看到,我想把焦点放在这个福音运动,我们更加常用的一个词就是“复兴”,因为我们不太喜欢“运动”这个词,我们很害怕这个词。我们觉得这个运动是好可怕的,而且运动就好像是人为的,我们所讲的福音运动其实就是指到复兴。我们用福音运动来表达复兴,也是表达这个复兴是在一个人的生命的内心发生,但是外在当我们说一个运动的时候,是在讲它是群体性的。当我们用一个运动的时候是在讲这一个复兴所带出来的建造,乃是这个主的教会的建造,而不单单是个人灵性的复兴。如果个人的灵性的复兴不是教会被建造的一部分,或者不是为了教会的建造,并且成为教会整个群体上帝国度拓展的一部分, 那么那种在个人的意义上所理解的复兴呢,显得有点令人怀疑。所以我们来看福音的运动。
我在今年有几次在派出所里面, 特别是在5月28号那一天, 我们几个人,李英强长老、还有覃德富长老, 我们三个那天都被带到成都的一个叫曹家巷派出所里面。我进过很多次派出所,平常都客客气气的,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整个都还是蛮和平的。但那一天他们就相当暴力,在那个相当暴力里面,那天倒是经历到我灵命的复兴。在那里面我们几个,因为以前我都是一个人进去的,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多人一起进去,所以感觉到特别有力量。以前都是一个人,挺孤单的,是吧? 这次我们几个人一起进去,然后我们同工都说:“你们几个一起,我们教会的这几个主要的同工,这个精锐的力量一起全部都在里面了,所以外面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我们大概七个人一起进去,因为他们这个动作很粗野,掐脖子、上手铐,所以我们在里面就开始唱诗,整个派出所里面充满了我们的唱诗,唱《古旧的十字架是我的荣耀》。甚至一个同工是被按在这个地上,我们就靠着墙,就这样掐在这个脖子后面,然后我们就开始唱,就开始大声地祷告,所以整个派出所里面基本上就是一片颂赞和祷告之声,简直是感觉到除了墙没有垮,这个感觉就像保罗和西拉在那个监狱当中,所以那天反而特别有力量。后来他们就不管我们了,知道我们这个是挡不住的,除非他们要用更强有力的暴力,再加大这个升级,否则的话呢,把我们压不下来,那就等我们自己唱呗。然后有一个警察跑到后面来的一个同工面前说:“你怎么不唱呢?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小呢?” 然后再一起发出这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然后,我们几个人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面,我就跟他们几位说,我们一起祷告,我说今天我们可以在里面好好地祷告。我们还分享了一下主日证道,每个人回应了一下头一天的主日证道,然后我们就一起祷告。我就讲说,这个美国在19世纪末英美的学生校园复兴运动当中,曾经有两三个学生在他们放学的时候遇到暴雨,不像路德,路德是遇到那个雷电,然后他吓得不得了,在那里祷告说:“主,你要救我,我就把自己奉献给你。”这几个年轻的学生他们是遇到这种暴雨,他们就躲在那种谷草堆里面避雨,在那个草堆里面几个人就一起祷告,就是要把自己这个一生献给主。因此,那场校园复兴运动就被称为是“稻草堆的复兴”,就是从那个谷草堆里面这几个人的祷告开始的。所以,那天我跟他们几个同工分享说,我们就在这里面祷告,我们就在这个派出所里面好好地祷告,我们就向主求一场复兴就从这里开始。
所以那天我想了很多, 在上帝面前有很多的思考,有很多的寻求,整理了很多自己的一些想法,也向主来寻求。主让我看到一些对这些年的侍奉的道路,包括我个人的、教会的,都有蛮多的一些反思,然后也为中国教会祷告。刚才中午的时候我跟大家分享,也是那天在派出所里面, 其实有很多东西是那天在派出所里面祷告的时候形成的。主就让我在那个派出所里面,让我看到这一个的画面,就是四十年的福音运动已经到天花板了,如果是8000万或者7000万基督徒,已经是一个天花板了,而且现在已经在下降,已经在下降了。所以因此来讲的话,就是除非我们有一场新的福音运动,未来的10年到20年,除非我们看见一场新的福音运动。
而新的福音运动呢,是要有一批新的人被上帝兴起来,有一批新的忠心的儿女被兴起来,无论是牧者还是平信徒的领袖被兴起来,带出来一场新的福音运动,而这场新的福音运动跟之前的福音运动呢,当然不是从天上来的,我们是奠基在先辈的属灵的传承之上,所以有传承,但是也有不同,不同的就是说过去的这个的福音运动,前辈常常讲是为福音去死,为主去死,愿意受苦甚至愿意坐牢、坐监,那今天的很多之前的一些这个城市教会当中,一些传道人说,我们今天要为主去活,是带着为主去死的心为主去活。因此,过去是一种零售,现在是一种批发;过去是地道战,现在是阵地战。在现在你打地道战你就没有办法突破这个瓶颈了,没有办法再突破这个瓶颈,教会已经无可隐藏,教会实际上已经不再隐藏,教会被拉到了全社会的这样的一个聚光灯之下。整个政府它代表这个社会的,不只是一个掌权者, 它其实代表这个社会的一个公开的一个秩序和一个力量,当它整个的焦点再一次地指向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说你的信仰跟这个社会的冲突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但是为什么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呢? 其实在某一个意义上这是上帝的奖赏,为什么? 是因为你到达了某一个的地步了,你到达某一个的地步了,你的影响力、你的人数、你的信仰对这个社会文化制度的这种人心的这种冲击,你都达到了一个的地步,使得政府要再一次的,它认为它必须要压制你,不然的话它自己会受损。达到这样子的一个地步的时候,你就看到我们这一场的福音运动。
二、教会是上帝创造和拯救心意的中心
我就有一些的反思。反思回到上午讲的就是说,第一是从创造论的角度,第二是从末世论的角度。当我们从末世的角度来看教会,教会是上帝创造心意、拯救的中心。教会是这个历史的最后之人,是将来要承受地土的,也是今天万事互相效力都是使教会要得益处的。所以我以前有一个说法,我说这个世界其实是陪杀场的。实际上他们以为他们是男主角和女主角,但实际上教会才是这个历史舞台上面最后得影帝、影后的,世人的角色演得再好,他也就是路人甲,他在整个的上帝创造的历史当中他们都是路人甲,整个的焦点是这个教会。所以当你这样子来看的时候,那你会知道说,福音运动意味着一件事情,福音运动意味着教会永远处于一种未完工的状态。就是说你知道每一个基督徒在这个地上是不完全的,成圣的道路是不可能得以完全的,对吧?我们的信条里面说,每一个人,包括最伟大的被上帝使用的圣徒,其实被上帝使用的伟大的圣徒都是伟大的罪人,甚至身上都是既有上帝的伟大,是因为有上帝伟大的恩典在他身上, 但是他都是有伟大的错误。事实上你找不到一个没有伟大的错误的一个伟大的圣徒,没有一个圣徒是完人,不但是完人这个很高的说法,甚至我们的要理问答里面是这样子讲说,每一个圣徒在这个地上,只要还活着,都是天天在思想、行动和言语上得罪神。所以因此来讲,基督徒在地上他的属灵生命的成长是永远处在一个未完工的状态, 对吧? 未完工的状态。
三、从末世论看教会
什么是一种末世性呢? 末世论对于教会来讲是蛮重要的,因为在整个20世纪的时候,神学家们也慢慢地将末世论从一个神学的部门开始来认识整个信仰的一个末世性。因为什么是末世性呢? 其实每一种文化里面都它的末世论。共产主义有没有它的末世论? 是有的。佛教的文化、任何一种文化都有它的末世论。就像高更那个画一样的,他是说,我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是吧? 往哪里去就是末世论,对不对? 意思就是说,你总是要是往哪里去的,你最终是要往哪里去的。所以末世论,中国儒家的文化传统也有它的末世论,但是它的末世论呢,基本上是一个循环的末世论,而且是一种蛮积极的,最后要达到太平之世,生平然后经过乱世要达到太平,但是这个稳定结构又会再次被打乱。所以太极代表的,易经代表的是,“变”是它的永恒的一个旋律,它永远不会停在某一个点上,所以它是一个循环的,易经里面讲的这一种循环的宇宙观,跟这个后来佛教进来之后它也是一个循环的、轮回的,是一个循环的宇宙观。东方都有这样子的一个特征。
我们常常讲基督教的历史观、时间观是什么?只有基督教是一个线性的叙事,是一个直线的线性的历史观。彼得在彼得后书那里面讲到说,他是分成三个世界,对不对?太古的那个世界因着洪水已经过去了,被上帝用水来审判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已经过去了。那么现在的这个世界因着神的命仍然存留着,还有将要来的那一个世界。所以在他来讲,在圣经来讲的话,他的末世论是非常清楚的。这所有的时代、历史是分成这三个世代,对吧? 就是过去、现在和将来。就是太古的世界,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当圣经说它没有的时候说得很坚决,就是没有了,就是现在是一个新的,但实际上它又是有个延续性,实际上一切因着上帝的命都还存留。过去的那个世界还是不是现在这个世界呢? 从上帝被造的性质上来讲, 被造的就是一个世界,是吧? 上帝一旦创造就不会来一次全新的创造,就是说把祂以前的创造全部废掉。所以伊甸园,我们讲到伊甸园的时候还讲到,那里面很有意思,创世纪第一章来描绘六日的创造的时候,好像是比较抽象的,就是说好像没有一点落地的东西,听上去都是跟今天这个世界不一定有真实的时空的联系。可是到第二章来描绘的时候,方位都已经给你了,对不对? 就给了那四条河了,就有古实、亚述了,对吧? 就有幼发拉底河了,就有这个底格里斯河了,还有基训河了。也就是说当你看到第二章所描绘的那一个上帝超自然创世的时候,你就发现它是非常落地的,它跟今天的这个有形的世界是紧密的相连的,历史就在这个舞台上面展开。
亚当也是一样的,上帝用尘土造了他。亚当那个词希伯来文的原文是跟大地、跟土地这个词源是在一起的。他不但是代表说他是用尘土造的,而且是代表是说上帝与他,因为第一,他是土造的,他跟大地有关系;第二,他又是上帝的形象,所以神跟人,上帝跟上帝所创造的世界就被绑在一起,就像我们刚才说吹气一样的,他们被连在一起了,或者说上帝不只是造了一个在祂之外的受造物,而且上帝把祂自己给了这个受造物,祂跟这个受造物之间有一个的联络和关联。这个的关联在整个圣经当中我们可以称为约的这样一个关系,就是我们讲的盟约的神学,是通过盟约来建立这种联合。但是吹气的表达比那个盟约的表达更加的生动,而且盟约是一个法律的表达,但是吹气的话是一个更亲密的表达。然后再到最后整个圣经是用婚姻再来做这个表达,对吧? 一直到启示录最后出现对教会的描绘,不断地出现了从启示录17章和18章,就是讲到对巴比伦所代表的这个世界的彻底的最后的审判。彻底、最后的就是要被废去,要被举起来像大石头一样的扔在海里面。然后就出现新妇,新妇这个词就不断地出现了,非常清楚新妇就是圣城新耶路撒冷。所以教会作为那一个历史的最后之人,她是一个城,她是一个城邦,她是被形成的一个社会,她甚至是一个国度,并且她被称为是一个新妇。那因此你就会看到是说,当你知道说创造其实已经完成但是还没有完全的完成,教会这个最后之人被救赎但是还没有完全的脱离这个罪恶和取死的身体,还没有得以完全,所以历史就有一个目的,历史就有一个最后的走向,历史就会有一个最后的一个的终点。我们往哪里去,这个就是它的末世论。
1. 教会是一个未完工的状态
那因此来讲,处在这个历史过程当中的,它就都处在一个未完成的一个状态。所以从某一个意义上来讲,你对教会的一个理解,刚才上午曹庆恩传道所讲到的一点就是,你对教会的理解,那个运动的性质,很多通常教会的一些教导里面会说:教会既是一个制度又是一个运动。制度和运动之间好像是一个平衡,或者制度和运动之间是一个摇摆。但是当我们从末世论的角度来理解这一点的话呢,我们会理解得更清楚。我的表达就是说,教会是一个未完工的状态,教会永远其实是个工地。甚至你的生命,一个信徒活在这个地上,你的生命就是一个工地。工地的特征是什么呢? 工地的特征就是乱,工地的特征就是有的时候觉得挺烦的,是吧? 觉得哎呀,什么时候才修好啊?这样子的一种感觉。你想你住在你的家里面,你花了两三个月装修,然后所有的做好了,清洁做好了,你就住进去,你就开始坐下来了。圣经里面常常用坐下来,主祂就坐下来了,来表达一种进入到最后的一种完美的安息,直到永远的那种状态。对吧? 一切尽在掌握的一种状态。但是你知道我们人的里面都有一种很深的这种渴望,就是说希望有一天完工,然后就坐下来。但是当你用末世的观念来理解教会和理解我们在地上的历史的时候,其实有一件事情就是会打破你将今生当作你的家。哲学家的话就把这里当作存在的家,是吧? 希伯来书说你是想要回,如果想回原来的家还有机会可以回去。那历代的先贤,他们也有机会回去但没有回去。因为他们思想的是一个在天上的家。这世界非我家,对吧? 这世界非我家。所以因此来讲的话就是教会也是这样。
我发现在过去一些年里面,在我们的教会里面,我就会看到有一种的这种制度跟这种运动之间的张力。其实这个张力的背后是人的生命状态的一种张力,就是想求安稳的一种生命状态,跟一种争战和运动当中的生命状态。一种不完全、不以为,保罗怎么说?“我不以为我已经得着了”,在教会当中始终是有一种很强的,时间一久他就会被酝酿出来一种东西,就是以为得着了。其实就会有一种停下的状态。
你看世人其实都是这样子。你看那个世界上的人,有些人呢,很多人都是很辛苦的,他努力地奋斗,他起早贪黑,甚至也愿意承受很多的代价,甚至挫折、困难,他都拼命地,做一个什么投资失败了,再来,好像这个失败是成功之母,好像他这个毅力很强,又再来,很有干劲。但实际上世人都有一个什么?他都是想前20年、前30年我来奋斗,他的盼望都是后30年我就坐下来了,我就坐下了,所以那个盼望是提前退休,对不对? 盼望是提前退休。也就是说世人愿意为一件事情经历这个辛苦,经历这个奔波,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安顿下来。世人都是带着这个梦想,有一天可以安顿下来,而在前半生里面奔波,在里面吃苦,在里面忍受。但是如果你告诉他一件事情就是,这一辈子都安顿不下来,就是直到你离世的75岁那一年都还要全部破产重新再来,就没有一天,你这辈子绝对不会有一天会安顿下来,那我想很多的人都会绝望,他们甚至会失去在前半生努力奋斗的那个动力。因为他不能够接受自己在这个地上的生命在整体上一直到末了,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他整个都是一个未完成,就是停不下来,没有停工的状态。
2.教会在于运动
那么对于基督徒来讲,你明白吗?就是教会的盼望是在天上。所以教会不要以为过了五年了、过了十年了,教会各方面都建造的不错了,以为教会就像世俗的机构一样,总有一天要进入安稳状态,要进入这个终于装修好了,再也不装修了的状态。过去十年每年都在装修,然后十五年过去,不想装修了。你知道吗?教会的惰性和教会的力量的失去,实际上就是失去了这样的一种我称为叫“健康的末世观”,让我这样讲,福音运动是教会的末世性的一个必然的反应,或者让我引用这个世人讲的一句话,叫做“教会在于运动”。教会在于运动,因为地上的教会始终是,清教徒们的表达叫做说“地上的教会是争战的教会”,天上的教会是得胜的教会。对吧? 天上的教会是荣耀的教会,地上的教会是争战的教会,是走十字架道路的教会。其实地上的教会就是不完全的、这个未完工的这个状态。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就是,无论是我们个人的侍奉生命,还是整个教会很容易失去这样的一种对教会处于未完工状态的一种认识,而倾向于宣布教会进入安稳状态,宣布教会进入享受的阶段。制度开始压过这个运动。
3.归正意味着不断地归正
福音对我们的挑战,或者改革宗里面常常讲归正意味着不断地归正。对不对? 所以那一个不断地归正就是恩典对每一个人的那个里面的一种让人很讨厌的那种挑战。归正了5年了,还要我归正,归正了20年了,还要我归正,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然后你说没有尽头,直到见主面的那一天。所以我们骨子里面都是抗拒这件事情的,所以这就是我们骨子里面都想提前宣布退休,骨子里面都想提前宣布毕业,骨子里面不愿意接受一个一直存在的未完工状态,或者叫做永远归正的那个状态。而这个是教会失去活力的,今天的中国教会经过几十年,她常常失去活力,甚至某一间的教会出现那种内敛化的倾向的时候,她就是开始进入到准备进入完工状态了。所以有的时候我到一个教会里面。我有的时候感觉到整个教会的那种气氛,就是感觉是在收尾了,你知道吗?就是前几年是在建造,是吧? 然后你发现他在收尾,正在收尾,如果你告诉他说现在不收尾,我觉得应该再做个工程,甚至应该再来重新装修一遍,他累死了,对吧?不,前几年已经累过了。
四、历史上的福音运动总是从教团发生的
所以呢,我就那天思想到一件事情,也是我过去几年在学习也教导教会历史的时候,让我看到一件事情。刚才庆恩传道也有提到一个,就是中国家庭教会当中的一个情况,我称之为叫做这个堂会或者教会,我讲这个教会不是无形教会,是有形教会的这个观念。教会跟教团,我会发现一点,在两千年的教会的历史当中,福音运动总是从教团发生的,而不是从地方教会的体系当中发生的。地方教会是日常的牧养,日常的教导牧养,但是地方教会的体系从来不是教会历史上的奋兴运动的发起的中心。而发起的,当然更大来讲,教团也是整个这个无形的教会当中的一部分。
1.修院是天主教的教团
我们从中世纪开始来看。天主教会在宗教改革之后,16世纪的早期,他们很快地追上来,我说追上来不是说他们跟上了宗教改革的这个归正的福音,而是说它也洗心革面,对吧? 它带来了一个我们称之为叫做反宗教改革的一个运动。所以他们也痛定思痛说,我们确实太腐败了,我们应该做个改革,我们要有个叫做道德的、德性的奋兴,德性的、道德的、甚至一个进化的运动。这样子的运动在中世纪其实发生了很多波的,每一波的奋兴运动的中心都是修院。你会发现一件事情就是宗教改革之前的教会不断地保持灵性上的活力,不断地就是再一次地打破那个未完工的状态,特别是对于梵蒂冈来讲,哇,终于修了那么宏伟的一个教堂的时候,就是宣布完工了,然后不断地起来打破这个状态的灵性复兴运动都是从修院出来的。
所以从初代教会沙漠教父开始,就是313年米兰敕令教会合法化之后,那么教会日常的地方教会体系就开始失去灵性活力。失去灵性活力的时候的第一波就是沙漠教父,他们开始离开这个城市进入这个旷野,他们开始第一波的修院运动,第一波的修院运动就带出来了一个就是教会合法化之后的第一波的这个奋兴的运动。在奋兴的运动当中就开始产生一些新的教宗,就是罗马的主教、教宗,以前的基督教世界中的典范人物,我称之为一个叫典范人物的转移。基督教初代教会,就是在受逼迫的时候,教会的典范人物是主教。那个时候说主教那就意味着什么呢? 就是说:第一,他代表教会;第二,主教一般都是神学家,主教都是神学上很高深地被主来装备的人;还有一点,主教通常都意味着殉道者,主教的死亡率是最高的,这个是一个特征。你不当主教你活的机会是比较高的,你当了主教你死的机会是比较高的,所以主教跟殉道者基本上都是同一波人。所以那个时候主教是一个让人在灵性上是很尊敬的,基督教教会里面的典范人物就是主教。
但是当这个合法化以后,慢慢地主教听上去就有点变了,慢慢地主教听上去像骂人的话了。主教听上去不是代表教会的灵性的一个标杆人物了,变成惰性的一个东西,所以修士就开始成为了新的典范人物,修士开始成为了承接这个基督教教会内的那个灵性复兴的,上帝要来复兴的那个生命的标杆人物是修士,而不再是主教了,慢慢地才出现了修士担任教宗。所以到六世纪之后,大格里高利是就是格里高利一世,是第一个担任教宗的修士,从他开始之后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再变过,就是教宗或者大主教一定是修士担任的。你得先是当过修士,先是从修道院里面出来的。因为修道院是教会的海豹突击队,是教会的空降师,是教会的精锐部队,通通都在修院里面,所以必须从修院出来才能够担任主教,然后到教宗,就开始形成一千多年的天主教会的大公教会的传统。
慢慢地再看,中间有好几次克吕尼的那个修院的复兴,然后再一次地带来最后这个托钵的修会的出现,对吧? 到方济各或者其他的几个,每一轮都会有一波新的修院运动,然后产生出灵性的一种复兴的力量。是这样子一波一波的这个带着这个教会往前走,使得教会已经建立起了教会体制,教会看上去越来越像国家,越来越像一个世俗意义上的一个国家,因为她有模有样,她有她的统治,对不对? 她有她的秩序。她的运动始终是通过修院这样发生的。
2.宗教改革是大学教授们发起的一场改革
然后到了马丁路德的时候,马丁路德就说“我的这个宗教改革跟历史上的所有的从修院出来的那个复兴运动都不一样。”其他的那些修院过去的修院运动,反对的是教会的腐败,反对的是教会的道德,反对的是他们的生命状态,但是宗教改革反对的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对圣经的认识,对福音的认识。所以这个才叫做宗教改革,对不对? 如果你反对的只是说:哎,你们教会的牧师太不象话了,所以你要反对他。那个不叫宗教改革,对吧? 你说在我们教会发生宗教改革,然后我们原来的牧师下台了,那个不是,那只是一个反腐行动,如果他真的是腐败的话,你换掉一个腐败的人那个不叫宗教改革。而是说原来在教会对整个福音的认识,我们发现是错的,我们重新地发现福音,我们重新地通过圣经的教导,道本身再一次地被正确地传讲所带来的生命的复兴,那个叫做宗教改革。
那么到这次宗教改革的时候呢,你就发现有点不一样了。宗教改革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就是第一,它不是从教会就是这个地方教会系统当中产生出来的。它是从哪里产生出来的呢? 虽然马丁·路德也是作过修士,但是马丁·路德已经有另一种的身份,他是代表着中世纪晚期另一种在基督教历史上另一种教团的出现,就是大学。大学在13世纪的时候开始出现,从13世纪到15世纪是进入大学的全盛的时期,所以大学里面的教授,因为那个时候大学都是教会的,没有不是教会的大学,大学里面的教授,大学里面的神学家取代了,虽然大学里面的有一些教授也是修士,但是他们取代了大学教授、学者、神学家这个身份,取代了以前的修院的修士,成为基督教里面的一个典范人物的一个转移。从这样的一个角度你来看宗教改革,你会发现宗教改革是大学教授们发起的一场改革。这个约翰·胡斯是大学教授,他是布拉格大学的校长,然后威克里夫是牛津大学的教授,路德是这个威登堡大学的教授,慈运理这些都是,当然还有加尔文,加尔文是巴黎大学毕业,没有作巴黎大学的教授,因为那个时候他很年轻,他二十来岁,其实才毕业不久,可是这都是实际上宗教改革是从大学这一个新的教团里面所产生出来的,在知识上面的预备、在灵性上面的奋兴的力量的一种集合,所以大学开始成为一个新的这个教团。然后我们看到说宗教改革之后,为什么天主教会在1540年代到1550年代基本上就反过来了?反过来的意思就是说,几乎在欧洲就站住了脚根,而且实际上很成功地使新教就局限在那几个新教的地区。
3. 耶稣会是天主教的海军陆战队
当然接下来有长达百年的这种不同的宗教战争,但是它不是靠打仗打出来的,是它里面也发生了一个我们称之为的反宗教改革的运动。因为它很快地在那个时候就成立了一个新的、跟传统的修院不一样的就是修会,新的这个修会,就是耶稣会。你会发现耶稣会是天主教的海军陆战队,耶稣会的这些人不得了,这些人又有学问。唐牧师经常讲这句话说,神学正确的人不为主发疯,为主发疯的神学都不正确,他说这个是今天教会的一种现状。但是这帮耶稣会的人很厉害,他们在整个天主教里是最有学问的一群人,然后这群最有学问的人又都是为主发疯的人。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今天新教里面最有学问、对神的认识最深的一群人全都是为主发疯的人,我们就有我们的海军陆战队了,知道吧? 所以耶稣会是他们的海军陆战队,这些人要在耶稣会里面要学十几年。我经常想一个人在里面学十几年,各种各样的学问学完了,他还愿意为主去死吗?他学了几十年,他还愿意为主去死,然后跑到全世界各地为主去死。哇,这个一下子就怎么样呢? 因为这个地理大发现的时候新教的这些国家还没有崛起,从政治上也还没有崛起,作为国家它也还没有崛起。那么教会也在一个建造过程当中,那个时候世界强国还是天主教,因为拿到治海权的都是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这一圈的国家,所以他们就成为了整个现代社会里面第一波的宣教运动,是天主教的。
我们新教比他晚了一两百年,所以他在新教还没有在欧洲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们就是欧洲失去的在全地补回来,那他们真的是做到了这一点,几乎就把新世界瓜分了一大半。拉美也有新教教会,拉美也有改革宗教会,有长老会,有浸信会,但是总的局面已经直到今天几乎无法再扭转。直到今天,整个拉美就是天主教的拉美,拉美整个的文化,拉美整个的主流信仰和主流人群就是天主教会。因为人家比你,就是这些耶稣会的人比你早跑了两百年。所以上帝对中国真的是有很大的恩典,因为祂没有让耶稣会在中国成功。如果耶稣会在中国像在拉美一样的成功,那这就没有后来来的这个新教。人家来了两百年,但是新教还赶上来了,你除了感谢主,你没有其他的方法,对不对?就是感谢这个康熙百年禁教把他们给赶走了。所以修会成为天主教的最重要的教团,而且她的力量,她的奋兴的力量,她的全球扩展的力量都是从这里来,来了之后建立教会体系,可是运动的力量始终是从这里来。
4. 缺乏教团是新教的重要弱点
那然后我们看到新教,新教因为不再有修院制度了,把修院制度去掉了也没有修士修会,因为新教牧师都要结婚,哪有时间做修会,是吧?天天晚上还是要回家陪老婆的,这个没有修会,是吧?所以没有修会之后,新教的教团的出现是很晚的事情。新教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弱点,其实就是他缺乏教团。地方教会是负责日常牧养的,再加上新教是宗派林立的。那这个当然原因很复杂,我们不讲,可是最终到了19世纪是一个宗教大爆炸,那之后基本上就是这个现实了,你喜不喜欢它都是一个现实,就是宗派不断地细分。在宗派不断地细分的情况之下,一间教会再大也不会有多大,对不对?而且你也就是这个地方的一间教会。在这样子的情形之下,教会其实缺乏力量。咱们这样讲嘛,在中国今天的家庭教会里面,愿意为主去死的人肯定也有,对不对?肯定有。我们假设有2000个吧,各方面被主预备好了,又愿意为主去死的有2000个,但是因为教会都是大量低水平重复建设,你明白吗?这2000个人分散在1800间教会里面,而这1800间教会都是低水平高度重复,而且互相之间不太往来,互相团契的程度也很浅。你没有办法,这2000人如果合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他就合不在一起。在天主教的系统当中这2000人他们就有办法把这2000人找出来,你明白吗? 然后他们就有办法把这2000人训练出来,他们就有办法把这2000人训练成为一支极大的军队,这2000人就足以搅乱天下。那我们不是没有人,我们的教会体制和教会观使得他们没有办法成为教会里面的福音运动的一个教团,一个教团式的力量,他们太分散。
所以一直到哪里呢?其实一直到威斯敏斯特信条的时候,你都还在为生存而战,对吧?你的这个议会军、国王军都还在为这个国家最终要奠定一个承认是一个新教国家,这样一个体制而战。所以一直到这个1689年《权力法案》出来,英国的整个体制开始确定了,我们是新教国家,国家政治上面的一个立宪基本上也确定了,那之后英国才开始爆发出力量。所以因此来讲的话呢,第一次的大复兴也就是在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
所以我上午讲到说教会历史上的每一次复兴。教会历史上的重大转折点跟世界历史的转折点都是在一起的。你不要以为说这个是不属灵的,这个是非常属灵的。这个意思是说,教会并不去追求,去努力控制世界局势,我才能够复兴。不是这个意思。世界局势它不是你控制的,世界局势是上帝控制的,对吧?但是你回头来看复兴教会的历史的转折点,因为是上帝预备,就好像我们常常说上帝让罗马修好了四通八达的公路,然后耶稣就来了,对不对?先修路嘛,对不对?粮草先行。那这是上帝控制的,对不对? 罗马到一个什么地步,为着福音的第一波的征服这个地中海世界,这个是上帝的安排,那么历史上也都是这个样子。所以当英国开始兴起,英国开始解决了它的内部的作为一个新教国家,它的秩序稳定下来了,然后它在作为一个新教国家它的政治基本制度开始稳定下来了,而且注定之后将会影响半个世界。
5. 新教内的复兴运动常常带来宗派分离
到这个时候教会里面上帝预备的这些人,所预备的信仰、神学、体制这些也都同步的预备到一个阶段了,所以因此在17世纪的后半叶,就开始爆发了新教内的第一波的这个复兴的运动,那就是从卫斯理他们开始,从这个怀特菲尔德他们开始。那个时候他们就开始建立自己的什么?就是这个时候呢就开始有这个,其实举一个例子就是卫斯理。卫斯理一开始呢,他非常不愿意离开这个圣公会,他一直说自己不是,我不是要另外搞一个教会,我是圣公会内的一个复兴运动,但是他突破了,他现在不在会堂里面了。因为工人开始增加了,工业革命,然后煤矿工人,这些东西出现了,所以骑着马到处跑,要到矿区,要到这些地方,这些地方开始成为新的人群的聚集区了。他们开始脱离传统的这种封建的这个制度里面的人身关系了。然后就开始出去给他们传道。所以他实际上带来的是一个什么呢?在卫斯理那里其实是新教开始出现新的教团的力量。虽然它叫法不一样,他就是一个团队,他是个布道团,他们就是一个同工团队。但是他基本上呢,不是一个日常牧养的地方教会体系,地方教会体系就是圣公会。他不想离开圣公会,所以他到处传福音、建立的人,他还是跟你说回到你教区的教会去,对不对?还是圣公会的一个系统。我是做市场开发的,我并不建新公司,对不对?市场开发之后我还说,你们去那个教会,去本来有的这个教会。但是做久了之后,他自己,包括这个整个团队,就是到最后不可避免的,其实最后他还是脱离圣公会出来了。脱离圣公会出来,他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宗派。
这个实际上就是,新教有一点说,新教内的每一次的复兴运动就是在原来的教会的基础上,产生出了一个灵性的复兴运动,有出现一个教团的一个可能的时候,结果最后它都变成了宗派,你明白吗?其实让我们这样讲,新教里面的每一个新的宗派的出现,都是一次或小或大的复兴运动的产物。可是这个复兴运动出来了之后呢,它就整个拉出去变成了宗派,结果这个复兴运动不发生还好,复兴运动频繁发生,教会就不断地走向宗派分离,所以始终新教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我带来一个对整个教会的一个新的复兴运动,并不意味着我有一个什么分离主义的倾向。他没有成为教团却成为了宗派,就是因为他最后带来了基督身体当中的这样一个分离主义的一个倾向。
6. 跨宗派的差会成为新教的教团
所以慢慢地就开始出现了另一种这个好一点的,不是全部拉出去成一个宗派,而是差会,差会一旦出现的时候,新教的教团就有了。新教才开始有了自己的教团,那什么是教团呢?那你实际上你可以看到,在天主教的时候有两套体系,一套体系是主教的体系,按照每一个教区,他有一套这个地方堂会的系统,地方堂会负责日常牧养,不负责为教会开疆辟土。但是他有另一套的系统,是修道院系统。当然修道院系统也是尊重,他总的来讲都是尊重主教权柄,然后也都是在那个大的那个教会系统。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天主教会蛮特别的一点,就是他里面不断兴起的修道院运动,从来没有,一直到今天,从来没有成为天主教会当中的分离主义运动,他仍然还是把自己放在整个基督的身体当中,也是服从地方教会的权柄,主教的权柄,可是他却成了天主教会的发动机,属灵的发动机。
精英的,或者精英这个词,教会今天听上去也觉得不太属灵啊,但换一个呢,就属灵了,“精兵”,对吧?什么意思呢?教会福音运动始终一定是要培养精兵,也一定是有精兵推动的,这个地方就看到他跟日常地方教会系统的不同。地方教会是一群老弱病残、残兵败勇全部都在一起,你不能说这个弟兄他不太渴慕,下个月把他给开除了,对吧?但是教团,就要考核了,你达不到标准,就不要你了,对吧?所以你明白这件事吗?地方教会是一个家,这个家拖家带口都是要进天堂的,你不能够放弃一个,对不对?你都要在这个里面,用上帝的恩典都要在这个里面来养育祂的儿女,这个是好的,这个是必须的,可是这个是很难培养精兵的,那如果教会当中没有精兵,没有精兵所形成的教团,实际上你要说福音运动,你要说开疆辟土,你要说整个扩展上帝的国,而不是一点一点日常的这样的,这样的这个慢慢地成长,而是一个福音运动,其实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新教是到了什么时候,才开始他全球的宣教呢?才开始他对全球的一个影响力呢?是差会出现以后,因为差会就是他的教团。你本地这么多的教会,一两个教会里面有一两个精兵,可是你自己也做不了。差会一出来把这个地区的50个人都找到了,对不对?然后来训练,然后来差传,它形成了这样子的一个跨教会的,甚至是后来戴德森最典型的就是跨宗派的、超宗派的这个差会系统。在某一个意义上,我们有点怀疑和有点担心,超宗派和跨宗派的差会体系,但是在另一个方面,我们又要看到,如果在历史上没有出现超宗派的差会体系的话,今天新教在全世界的这半壁江山都根本没有,因为如果你要靠每一间教会或者每个宗派自己来做这件事,要依靠这个地方教会系统来做这件事,那可能花的时间就更长了,而且是更艰难。比如长老会是喜欢开会的,一件事情要讨论好久。
马礼逊来到中国1807年,这个时候出现了什么呢?伦敦会。是因为在英国先出现了这个差会,就是伦敦会。伦敦会也是怎么样呢?是超宗派的,但在那个时候他们都有一个基本一致的清教徒的信仰,所以马礼逊这一带来,他基本上带着是宗教改革的信仰,清教徒的信仰,甚至他自己是长老会的传统,他翻译的自己写的一些小册子,有很多其实都是模仿这个小要理问答这样子来做的,这是伦敦会1807年。
那美国这边到1840年,有了公理会的海外宣教部,公理会自己做了一个海外宣教部,那么美国其他的宗派,比如说长老会,长老会的宣教士是通过,很有意思,长老会第一个来华的宣教士是通过公理会海外差会差过来的。那么通过公理会的海外差会把他差过来的,之后长老会就开始讨论这件事情说,我们是既然已经有了一个海外的差会,对不对?是这个公理会做的,那我们就通过它来做,还是说我们应该建立我们长老会自己的海外宣教的这个机构?产生海外宣教的机构呢,又会产生一件事情,就是对教会体制本身的影响,你知道长老会是联邦制的,对吧?联邦制的,它不是中央集权的一个金字塔结构,它是联邦,在联邦结构里面,长老会里面的这一帮保守派的人都是强调什么呢?就跟美国联邦在它的头100年当中一样,叫做弱联邦、强地方,州权是第一位的,联邦的权力是很小的,而且大家都很反感,都非常提防,联邦变得越来越大,联邦的权力大了,你就损害我的州权。所以美国在它的政治制度上,它的前100年里面是首先强调州权的,是每一个邦自己的自由、自己的权力,联邦是很弱小的,弱小到什么地步呢?那就是它到100年之后才开始有警察局,就是联邦调查局,对吧?联邦调查局是到19世纪后,就是南北战争之后,很晚才出现的,所以在早期美国150年的时间,几乎100年的时间里面,只要一个犯人从一个州跑到另一个州,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抓他,你是这个州的州警,你要抓他,这个地方是州线,他一下子跳过来,哦,你就不能够动了,他就跟你再见,对吧?那个时候又没有电话叫那边人在那边等着,所以基本上只要跨州,所以跨地区传道也比较方便,跨地区犯罪也比较方便,只要他是跨州,几乎就拿他没办法,所以那个时候出了很多跨州的江洋大盗,对吧?后来讨论了很久,美国也是讨论了很久,讨论了几十年,我们要不要建立一个?要不要赋予联邦警察的权力?你说不行,那损害了州的权力,对不对?所以这件事情讨论了差不多半个世纪,最后才决定我们应该有一个可以跨州进行逮捕的一个机构,叫做联邦调查局。那么长老会是比较类似的,如果要做海外的宣教,就要建一个委员会,对不对?这个委员会就是在总会下面的,就是整个宗派的委员会,就不可能是一个堂会,没有这个力量嘛,可是在这个下面建立了委员会,就意味着联邦的权力扩大了,总会的权力、影响力就扩大了,很多人就认为这个损害了区会,损害了每一个堂会的自由和权力,所以这件事情,他们就差不多讨论了半个世纪,长老会讨论这件事情讨论了半个世纪,到底要不要建立独立的宗派的总会下的海外宣教的委员会?委员会建了就有人,有人就需要有钱,财权、权财背后这个宪政的关系是什么?跟那个堂会的关系是什么?他们思考了半个世纪,然后慢慢地才开始做这件事情。
所以就是说,如果没有跨宗派的差会出现,实际上新教没有办法想象有今天这样的一个全球宣教和国度的扩展。但是跨宗派的差会出现了,变成了新教内的主要的教团,又会带来他自身的一些问题。所以这个地方就搞得有点两头为难,你要么就是咔嚓出去,变成分离主义倾向,就不断地产生新宗派,对不对?要么差会就好了,差会至少是没有产生新宗派啊,对不对?是仍然在原来的跨宗派里面。但是跨宗派你又觉得损害了日常教会体系,所以这之间的关系,据我的有限的这个观察、思考来讲,我觉得新教到现在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教会跟教团的关系问题;没有解决日常的地方教会的牧养跟整个国度的精兵和福音运动的之间的一个合宜的关系。不损害地方教会的发展,但是又带动这个教会和国度的扩展,是一个什么模式?其实是没有一个或者说叫做最正确的一个方式。
7. 中国教会的大复兴也是由教团的力量带来的
所以从这样一个角度来看,二十年代,1927年到1937年,中国教会的大复兴称为“山东大复兴”或者“中国大复兴”,在那一场大复兴当中也是一样的,它是由教团的力量所带来的,那就是出现了这么一波人,这一波人是在1900年前后,上帝赐给中国教会的,通过20多年,20年代之后都登上中国教会的舞台,然后这一群本土的布道家、本土的奋兴布道家、本土的这一群的牧者,有一些是经过华北神学院,像杨绍堂是华北神学院毕业的;贾玉铭是那个狄考文办的那个学校叫什么?登州文会馆。然后那个叫什么?叫什么学院啊?突然我忘记了,是登州文会馆那里,总之叫登州文会馆,是从那里毕业的;那还有一些像倪柝声这些呢,他就根本不是当时的一个神学教育系统当中毕业的,他自己被上帝来慢慢一步一步的这样子带出来;王明道也是一样,他也不是华北神学院毕业的,他也是这样一步步带出来。那么这一帮人起来了之后,他们经历到圣灵所带来的灵性的复兴,然后他们就开始到处怎么样?就开始到处这个,其实倪柝声也是这样。我其实比较稍微理解倪柝声他那个时候的困境,你知道吗?就是第一,他还是走的原来的这条从卫斯理以来的道路,他带出来了一个属灵复兴运动,属灵复兴运动带出来的前提,就是认为现在的教会有问题,对不对?你要知道其实历史上都是这样子的,如果我不认为目前教会体制有问题,就不会有新的灵性运动起来,那我就认为现在的教会有问题,那倪柝声就把这点推到一个极致,就是说大公教会现在全部都腐败了,其实在某个角度来讲,他的这个说法也没有多离谱,因为那个时候主要的宗派都是自由派的天下了,所以他就说那这些宗派教会都已经自由化了,都已经败坏了,所以他带来一个灵性复兴运动,但这个灵性复兴运动,走的就是这一条分离主义的道路。我反对宗派,因为宗派败坏了,所以自己最后变成一个宗派,对吧?自己变成一个宗派之后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腐败,对吧?最后这就是个循环。
就是说如果不是在教会的身体当中,你可以想象,上帝的更美好的一种心意是什么?教会的整个身体是保持了的,她里面一定会有腐败的时候,她一定会有灵性堕落的时候,对不对?她一定会有这个停下来不想再打仗了,想进入收尾的这种状态,一定会有,周期性的都会有。过十年、二十年又会有,那么在这种状态下不断兴起的灵性运动,并不带来分离主义倾向,并不出去产生新的宗派,而是仍然在这个里面产生这种类似教团的力量,教团的力量成为灵性运动的活力,但是并不想反过来取代教会。所以我们讲说,从卫斯理以来的,就是教团反过来取代教会,所以就出去变成新的宗派。但是在天主教里面人家这个二元结构一直到现在,人家并没有变过,并没有变过这个二元结构。那么好,我们怎么形成我们之间的这样一个二元,在教会内的这样的一个二元结构?差会跟教会的关系是什么?所以倪柝声在当时来讲说,出去,出去之后呢,倪柝声自己是不牧会的,他没有停在一个地方牧养,即使是上海的这个总部的教会,他都大部分时候不在,对吧?一年52个主日,可能只有两个主日在这个地方,他是全国到处跑的,所以他慢慢地就看到一点,他就说什么呢?他就说,神所赐的有先知,有使徒,有传福音的,还有牧师和教师,对不对? 所以他就讲说,你看,使徒跟先知是奠基性的,是会终结的,奠基性的,教会的根基;牧师和教师是日常教会当中永远都需要的,但是呢,中间这个传福音的,那实际上福音运动是中间这个传福音的。所以他就把自己,当然他没有讲得这么那个,他直接说他是使徒是吧?后来很多人称自己是使徒。他就说,他不是牧养教会的人,他给自己的定位,他不是牧师和教师,他是传福音的,他是全国到处跑的,他是煽风点火的,他是培训同工的,他是来推动这场运动的。他这个想法其实有他的合理性的,就是我怎么来建立教会,但是又保持福音运动的活力,使得这个福音运动一直进行下去,他认为他必须要跳出这个地方教会的系统,他自己要成为一个超越地方教会之外的,像当年的保罗一样到处跑,偶尔回一下母会,交代一下再出去这样的,可是这样慢慢地就变成了超越在教会系统之上的这样子的一种体制和这样一种人物,这样就很容易败坏,你也是罪人,是很容易败坏的,所以聚会所系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当然通过第一代、第二代有魅力的领袖,到李常受之后基本上就没有这样的人物了。没有这样的人物的时候它实际上恢复到跟其他一般宗派差不多,就是一个大宗派。你去看27年到37年这场复兴,杨绍堂在山西建立灵工团,张古泉建立西北灵工团,伯特利建立伯特利布道团,计志文他们,后来邀请宋尚杰,后来跟宋尚杰又分开了,宋尚杰自己干,海外布道团、遍传布道团,当时还有很多平信徒布道团。我看到一些平信徒布道团的照片,他们是赶着牛车还是骑了个自行车,然后做一个三角形的旗子,上面画个十字架,全国到处传福音,那个时候整个有一场大复兴的运动。
然后我们来看70年代后期的河南、安徽为主的这一场运动,这一场的运动也是一样的,它一开始是一个教团,它是从教团开始的,就是他们所讲的团队,这个团队里面慢慢地,20个传道人、然后30个传道人,全国到处去跑,全省到处去跑,建立了稳定的一群教会之后,就开始通过派单制,轮流地讲道。过去的十年,你会发现有一个好的正在发生的变化是教会的体制转型,开始成为牧会的牧者,原来的这些团队里面的传道人,都开始去牧养带领一间教会,成为地方教会的住堂的牧者,开始建立地方堂会的体制,地方堂会的牧养体制、地方堂会的圣职制度、地方堂会的基督徒,这班神的儿女在地方一辈子跟随主,不断地成长,这样的一个样式慢慢地形成。这个转变是必要的,这个转变正在发生,包括这些大团队,这十年都在发生这样的转变,但是与此同时,你又会看到另一个方面,他们之前的问题是什么呢?他们之前的问题是以教团取代了教会,他们直接用教团带领教会,他们没有建立地方堂会的牧养体制。他把所有的信众,不是都能打仗的人,有很多人需要你陪他,陪好多年的,但是你把全员都进入到战争状态,然后全部都由野战军管理地方,其实是这个意思。传统五大家,实际上是施行军管体制,这些传道人其实都是野战军干部,野战军干部直接兼地方长官,是这样子的,地方没有被建立起来,这是他们过去的问题,后来大家都看到这个问题了,过去十年他们都在转,他们全都转过来了,五大家基本上都转过来了。但是在过程当中又发现一种,相当于教团解散以后建立教会,可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中国的家庭教会到今天为止,你又看到教团的运动力量的失去。随着这些团队型的教会都完成了他的地方堂会建造,或者地方堂会的转型之后,或与此同时这个过程当中你会看到运动本身的消退,就是教团的力量在被削弱,而且这个又跟今天的中国教会与社会的关系有关系。因为我们还不可能进入差会状态,我们现在还处在非法状态,每一间堂会还在为自己的存在而努力,就像当年的新教在欧洲一样,还在为自己的合法性的存在,为下周可以聚会,为我们的事工不被打乱,还在为这点努力,你根本还说不上全国性的、跨地区的各种福音机构,福音机构在我们这里还是雏形阶段,怎么说呢?在今天的中国教会其实还没有形成,其实都是教会自己在做,就算在差会差派,也都是教会在做,就算有福音机构也是教会在做,其实根本还没有出现这种更大连接的某一种教团,或者这样的差会出现。
8. 我们需要有教会建造跟教团双翼的福音运动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随着这一轮大的逼迫,你会看到我们需要一场新的福音运动,这场新的福音运动在本质上是透过福音的传讲,是透过重新地发现那个恩典的教义,那个神的恩典,白白的拯救,以基督死而复活为焦点的那个福音被大有能力地,并且针对中国文化和社会强有力地被传讲出来。这个新的福音运动的根基是这个“圣灵的宝剑”、“上帝的道”。
但是在另一个体制上面来讲,我们需要有教会建造跟教团双翼的福音运动,既不能出现那种分离主义的精英式的复兴。我们教会现在不怎么样,我们几个人出去复兴,复兴之后另外建一间教会,这个是有问题的。过几年发现他们更糟糕,对不对?那我们怎么来建造这个?在那次之后这半年呢,我们在反复地思考这些问题,所以我们希望在教会当中会看到,教会是一所学校,所有的人都要在这里面受教导,耶稣说“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遵守有多有少,遵守得有好有坏,但是都被连接在身体当中,这是教会的日常牧养和地方教会的日常功用。但是在另一个方面,教会要培训精兵,教会要开始形成她的教团,甚至是跨教会的,甚至是跨地区的,甚至是在宗派内的,那这样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宗派的建设,没有自身的宗派的建设也就不可能有教团的力量慢慢地凸显,因为一间教会始终是太有限了,所以这个之间的平衡,或者这个之间的拓展。
我们反思自己在过去这些年里,有些人讲说我们秋雨教会在建制上面似乎先走一两步,在这方面因为我们没有传统,我们是新兴的教会,新兴教会就来得快,因为没有很多痛苦的东西需要在里面慢慢地等待,慢慢地来。但是我们在过去这几年,我们反思一点就是我们同样地看到这个问题,在建制的这个过程当中失去了福音活力,甚至失去了恩典的焦点。在教会当中是非常明显地可以看到这一点,而且这一点慢慢地产生教会当中的张力和冲突。所以在最近的这两年,我们就特别地强调教会的日常牧养的建造,跟福音运动之间的一个平衡,也就是一间为国度而存在的教会,我们希望秋雨教会整个的异象,是一个为国度而存在的教会。很多人用到一个词就是使命型的教会,使命型的教会就是为国度而存在的教会。同时,我们也希望教会既是学校,同时也是一家医院,因为教会当中永远都有伤兵,需要从前线退到后面去养伤。教会也必须是一支军队,所以教会要是一支军队就要有教团的特征,与教会是学校、是医院,她要有牧养的,带领强壮的,也要带领弱小的,她没有办法在地方堂会日常体制当中很好地全部完成这两个功用。
我们在这半年多就开始组建传道人布道团,我们开始呼召一些弟兄姐妹建立平信徒布道团,建立街头布道团,然后我们开始呼召愿意全职事奉的,成立大使命训练中心,开始训练预备将来全时间事奉的平信徒中的精兵,我们在平信徒当中成立祷告团。不要想教会的每一个人都是祷告的勇士,一方面帮助每一个人建立自己的祷告生活,在另一方面又不能让教会中最短的水板来决定教会的属灵力量,所以要建立精兵,我们开始建祷告团。我们今年做了很多团,我们就是教团的概念,我们开始做一些团,对弟兄姐妹来讲,就是有人在前线,有人在后方,有人在医院,有人在学校里慢慢上学,有人上场打仗。不过主说了,“看守衣物的,上阵打仗的,均分掳物”,对吧?所以有一个配搭,也要建立这样一个分工,慢慢地随着宗派的建立,更大范围当中教会的力量,这些教团甚至可能成为跨教会的,甚至成为某一个地区的一群的精兵,我们是希望能够有不是修道院的修院,不是修道院的修院的精神。缺乏了修院的精神,缺乏了教团的精神,福音运动很难有一个新的扩展,所以这是这之间的平衡。堂会是教团的基础,教团从这里面产生,但是教团会产生新的堂会,是教团产生新的堂会。虽然一个方面我们鼓励教会植堂,凯勒牧师说,五年内不植堂的教会将来基本上不会再植堂,因为人家早就收工了,收尾工作都已经做了,所以他不会再植堂,他说五年内没有开始植堂的,通常大部分以后再也不会去植堂,但是他说,五年内没有植堂,后来也一直不会植堂的教会其实是占到教会当中的90%。其实老实说,无论你怎么讲,它都是90%,你几乎是不太可能改变这个,90%的教会就是日常的地方教会系统,但是他们当中总会有精兵从他们中产生,可是你要一直依靠那个地方教会系统,那些精英都死在那儿了。
走在大街上你可以看到汽车桅杆的文字,看到好几个,“曾想仗剑走天涯,后因缺钱取消原计划”,我看教会中这样的人也很多,不是因为缺钱,可能也因为缺钱,但也有更多复杂的原因,曾经想为主焚烧这一生,后因什么原因就取消原计划,对吧?这样的基督徒有很多的,很可惜,非常的可惜,但是整个的教会体制不能够帮助他们,使他们出来,使他们成为这个教会的精兵。
9. 中国需要有一批使命型的教会
所以我们希望我们教会是一间为国度而存在的教会。我们从2005年开始,确定教会的公开化这样的异象,我们就把这个当作服事教会和服事国度的方式,而不是认为这样子对我们这一间教会是最好的,因为对你这间教会来讲,很多时候都是不好的。很多时候就像我们的一些上访者,或者遇到一些冤案,他要去维权,我们跟他一分析这个情况就告诉他,不维权可能是最维护你利益的一种方式,就是不要说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大部分的教会也是这样子。那么有些人说,不,要维权,哪怕我会陷入更糟糕的地步,但是我要为中国的法治进步做贡献,如果一个人是带着这样的目的去维权,他就在做一个公义的事情,对不对?如果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被拿走的什么东西,把赔偿拿回来,那么我就告诉他止损是最好的,现在开始就不要管这件事,赶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止损是对你的利益最好的一种方式。教会就是这样子,如果在整个教会当中,所有的教会都是用止损来做你在任何时候的一种评估和你的一个决定,那整个教会就处在非常衰败,灵性和力量衰败的一个地步。
所以需要有一批使命型的教会,非常清楚地知道,这间教会是为其他教会而存在的,其实每间教会都应当如此,每间教会其实都应该为国度而存在的,没有那一间教会不是为其他教会而存在的。但是这一点在今天的中国教会当中,不是一个人人或每间教会都有的一个理念,就是我这间教会是为其他所有的教会而存在的,因为我是上帝教会当中一部分。我这间教会在厦门,我是为整个上帝的教会在厦门的复兴而存在。不是为我这一间教会而存在,所以打仗就很简单,在打仗的时候说:哎,你这个连队去上,去上不就死定了嘛,然后你去上,等到死得差不多了,就撤,过几天大部队会来,在一场战争当中是需要联络搭配的,是一定有牺牲的心的。可是在今天,教会的一幅现状是,我们都想做后面的那个大部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山头,但是每个教会都等后面的大部队,等着这股风再吹它大半年,最后看看风到底往哪边,风随着意思往哪边吹,大部队动,我们就动。所以为国度而存在,我们去年9月份新宗教条例出来以后,我们教会一直是走这条路的,但是走这条路在我们内部也是有张力和冲突的,所以我们经历到内部很大的张力,甚至是极大的这种冲突,但是使得我们还是要走这条路,所以到去年我们开始分立成了两个不同的堂会,到现在我们有五个布道所,两个这种团契。
去年宗教条例出来的时候,我跟同工们一起分享,我们的看法非常清楚,很多人说我们很激进,但是我们的想法非常清楚,我们想成为教会跟政府关系当中的一个天花板,我们想去测试政府最后容忍的界限,我们希望把火力都引到我们这间教会来,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测试这一轮的打压有多凶,我们就是要测试这间教会会不会被关,这间教会的牧者会不会被抓,我们这一年来,就是在等这件事。所以在这一年来,我们的很多的做法都逆向而动,这个叫逆天增长。所以在这一年当中,去年我们开始分成两间教会,然后我们秋雨圣约教会是去年4月份建立的,那个时候会友三百多,我们现在已经是六百多,主日崇拜是七百多,大概上周是720人,在这一年当中新增了两个布道所,建立大使命中心,我们呼召了四十多个人出来全职事奉,然后我们刷掉了一半,最后经过一个月的测试,跟他们面试,最后有一半我们刷掉,现在还没有预备好,我们上街做街头布道传福音。前天我们一个小组又有十个弟兄姐妹周三查经后到附近的街头发单张,十个人被带到派出所,大概到半夜两点半被放出来。我们教会今年以来,进派出所的弟兄姐妹的人次,已经超过三百人次了,当然“5.12”就是两百,除了“5.12”那次进两百多,前后加起来有三百多人次,而且我们今年还建了新的会堂,而且是我们这么多年来最漂亮的一个会堂。我走过国内的一些城市的,包括北京的、上海的一些大的堂点,我自己认为我们这个会堂是我见过的目前最漂亮的一个家庭教会的城市教会的会堂,看上去特像教堂,层高也很高。我们做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能进,你知道吗?我们就没有想过能进,但是那你说这一两百万弄进去了,进不了怎么办?进不了就殉道嘛。钱是拿来殉道的,人也是拿来殉道的,堂也是拿来殉道的。
所以当一间教会有一个心志是,第一是末世性的教会,你一定要认识到你的教会永远处在未完工的状态,而且永远不准人宣布完工,永远处在没有完工的状态,没有休息,退休就是追思礼拜;然后你是使命型的教会,你是为国度而存在,你不是为自己这间教会存在,你为国度而存在,当然你为国度而存在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在哪个方面服事国度?上帝对每间教会的带领不一样,但是你是末世性的教会,你是为国度而存在的教会,以福音为中心来建立这间教会,你是高举十字架道路的教会,这四个就是我们这间教会所领受的一个教会观,和我们所领受的教会的神学的异象。
所以在这个里面来讲,很多人就很奇怪,为什么你们教会到现在还没有被关?为什么王怡牧师到现在还没有被抓?一年前说要抓,到现在还没被抓,这件事很让人很生气,会让人很生气,知道吗?我们很简单,有一次警察跟我讲,你们怎么样?把你们取缔了,“5.12”之后说,哎,怎么没事呢?我们说很简单,我们上头有人,上头有人,中央的?还要上。还要上?联合国的?还要上。上帝不批准,就不会发生,上帝如果批准,那就一定是件好事。
所以“5.28”那天,我在派出所里面,我在上帝面前有几个立志的祷告,我就在神的面前说,我说,主,在接下来的十年,对我来讲就两种情况,接下来的十年,第一种情况,我大部分的时间在监狱当中,我进去了,如果是那样,外面就不归我管了,我就专心做监狱事工,我就在里面做十年监狱事工,外面我就不想这些事了;那么第二种情况,未来的十年当中,我绝大数的时间是在外面,没有进去或进去短期就出来了,忽略不计,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在上帝面前祷告说,主,那你就更加使用我,我们要做更大胆的事,我要么就进去十年,我要么就搅乱天下。就这么干,我在上帝面前就是这样祷告,“5.12”在派出所里我就是这样祷告。
这一场争战无人能免,这一场的争战是整个福音在中国文化和中国这个全世界最庞大的这个人群当中的一个攻坚的战斗。我说是一个攻坚的战斗也并不是高看这个时代的重要性,因为这个攻坚有可能一攻要攻一百年,对吧?但是呢。我们这一代是承上启下的一代,传教士已经来到中国两百多年了。那么,27年到37年的大复兴,实际上影响到直到今天的中国家庭教会,中国家庭教会的属灵的品质,中国家庭教会的属灵的一个传统,其实是可以追溯到27年到37年的这一场中国十年大复兴,因为其中的主要的人物都是那里面出来,然后传承都是到现在。而到现在,基本上上一代的都被主接回天家了,所以如果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在中国教会当中会有一场新的福音,新的大复兴,产生一批的被上帝带领的、为主奋不顾身,刚才我们唱的那首歌,为你的君王效忠,这里面出来的,我们有这样的基础,为什么呢?刚才讲了真正的力量首先从道而来,那么今天的中国家庭教会经过了四十年的发展,经过了过去十几年、二十年,虽然不是说我们成熟了,而是相对于过去的对福音的认识,神学上的装备,对教会的理解,那么到现在其实我们跟我们上一代相比,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跨步,已经基本建立了中国教会今天的一个教会观,一个福音中心这样的对传统家庭教会来讲十字架的道路,十字架的福音,有了稍微更整全的在圣经当中的对基要信仰的更坚固的认识。
我觉得上帝过去几十年在中国教会做了这件事,所以道的预备已经有了,时机也刚好,天时地利人和,其实都有了。中国社会又处在三千年未有的变局,到49年之后,半个多世纪,再过几年习近平讲的几个一百年,到2021年就是共产党一百年了,但能不能熬到49年,我不知道,那就是一百年。但是在接下来的二三十年当中,一定是中国社会,从鸦片战争以来,整个现代社会转型的最后的一个定型的时期,和今天整个共产党体制最后崩溃,最后瓦解,最后它自己转变,最后社会可能经历动荡,或者经历迷茫,迷茫已经有了,但基本秩序还在,如果有一天基本秩序散了,那个内在的迷茫被涌现出来,那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但也可能这种状态中出现义和团,再一次对教会大逼迫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无论怎么样,接下来的几十年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放在中国几千年历史上是叫做,三千年未有的变局进入到要收官的时候了。
福音来到中国1400年到1500年,新教来到中国200多年,也是到了这样一个,49年把教会放在了无神论政权之下,然后把教会与西方教会的关系全部断掉,这是为什么?是为了让中国教会独自活下来,活下来就表明她真的活下来了。经过这几十年活下来了,不管活得怎么样,中国教会已经活下来了。代表中国教会活下来了的被上帝使用的前辈的圣徒已经被主接回天家了。所以我们叫做承上启下的一代,我们把一个什么样的中国教会和我们对福音的一个认识,交给三十年之后的中国教会?如果在未来的十年到二十年或者二三十年当中,有一场的新的一场福音运动,承传原先的,但是是新的一场福音运动,那么有可能这场新的福音运动呢,会同样的影响接下来的一百年,就如同27年一直影响到现在一样的。
我特别喜欢这个保罗在提后那里讲到的,对提摩太所讲的这个话。我翻到跟大家读一下,提后的第二章,这是上帝呼召我全职侍奉的一段经文,就是1到4节吧,或者1到5节吧。但是我最早呢是被第4节打动,“凡在军中当兵的,不将世务缠身,好叫那招他当兵的人喜悦。”(提后2:4)因为我当时已经在带职的侍奉,所以我被主特别的打动的就是专心当兵,就是将事物撇下,专心的当兵,叫那招你当兵的人喜悦。神藉着这一句的经文呢,让我下了决心,从学校里面辞职,然后开始全职的侍奉。但是后来呢,我就开始看到前面的这几节,是第2节:“你在许多见证人面前听见我所教训的,也要交托那忠心能教导别人的人。”(提后2:2)在第2节经文当中呢,你就会看到四代人,保罗对提摩太说,你要把从我这里听到的,然后你要拿去教,教谁呢?教那可以再教别人的人。所以,保罗、提摩太、提摩太教的学生、和提摩太的学生将来要教的人,四代。所以在这一节经文当中呢,就是一百年。也就是说,我以前有一次分享,我就讲这样子来讲,就是说如果你忠心侍奉主呢,你侍奉的果效,可以直到千代;但是如果你不忠心侍奉主呢,自父及子他也到三四代。所以,无论怎么样,你把听见的教训,“交托那将来能够忠心教导别人的人。”你在其中的传承就是四代人,你的影响,更好那可以不止这四代,但是再糟糕,害人至少害四代,那四代就是一百年。
五、结语
所以今天中国教会何去何从?今天中国教会的这一代的信徒和传道人如何来面对跟中国文化,跟中国政府的这个还没有到大战,你知道吗?人家这是牛刀小试。然后跟中国文化的一个全面的接触,跟中国社会的一个全面的冲突,其实都还没有来到,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一定会来到。那么我们在这个其中所做的,我们做得糟糕,我们会影响一百年。我们的回应如果有上帝所带来的复兴的运动,我们也会影响一百年,甚至会影响得更深,所以求主能够来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