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被神所爱的弟兄”(帖前1:4),主日平安。
今年10月23日,顺城街的上翔堂竣工开放。一年来,我许多次在夜晚,远望钟楼上高高的十字架,在成都的街景中闪耀,实在感慨万千。
三自会是邪恶的,但被称为“上翔堂”的这座教堂,却是神的教会在成都的见证。一年来,我们传讲“神的教会在哥林多”,偶尔也分享“神的教会在成都”的历史。今天我想再和你们谈论这座教堂,也愿和你们为此祷告,哀求——
恩主啊,你什么时候才在这座城市吹角敲钟,向你的百姓宣告耶和华大而可畏的日子,要如蝗虫和盗贼(珥2:2、9)一样来到。并在那钟楼之下,召集你的百姓公开聚会,公开悔改,叫你的审判速速从神的教会起首(彼前4:17),好叫基督的福音,光明、圣洁并满有能力的临到这座城市?
谈到上翔堂,就离不开“剑桥七杰”。19世纪末,七位剑桥大学的高材生,有的光芒四射,有的家世显赫,却为福音的缘故,从英国人变成中国人。他们漂洋过海,是甘心情愿的。但他们就像火把一样,被圣灵点燃,然后投向中国。又像从勇士手中射出的箭。感恩的是,这七支“搅乱天下”(徒17:6)的利箭,其中就有三支,被上帝射向了四川。
这七位宣教士中,有五位的母亲是寡妇。其中一位寡母,含辛茹苦养育了七个儿子,六个都离开了英国。第七个儿子是圣公会的牧师,当他决定远赴四川宣教时,这位母亲悲伤欲绝,鼓起勇气去找戴德生,恳求内地会拒绝她儿子的申请。但几天后,这位母亲却得着了圣灵奇妙的安慰,她写了一封信给戴德生,信上说:
“这条路已够艰难,如果我再加以阻挠,那我不就成了神好儿子的坏母亲?……神已领他走上这条路,虽然不合我的意,但我须跟上,愿神赐福他,也赐福你们的工作”。
随后,这位母亲又写了一封临别信给儿子。信上有这样一句话:
“愿神不轻看我将你献上的那点信心,也愿我们不觉得从此隔离,而是常在施恩的宝座前相遇”。
历史记载说,她的儿子终生都携带着这封信,直到埋骨在四川阆中。
这位寡妇的儿子,就是“剑桥七杰”中的盖士利牧师,圣公会华西教区的首任会督,成都上翔堂最初的植堂者。他毕业于剑桥的圣约翰学院。因这个缘故,他在成都和阆中修建的两座教堂,都取名为“圣约翰教堂”(上翔堂的原名)。
1909年(清宣统元年),盖士利在顺城街购地8.8亩,开始建堂。民国元年,在此成立了“辅仁学社”。取《论语》中“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之义。除礼拜堂外,另开设英文、德文、哲学、心理学等讲座。盖士利也参与了华西协和大学的创办,他最终离开成都,后半生都在阆中宣教、牧会。民国15年,辅仁学社停办,在原址扩建礼拜堂,定名为“圣约翰堂”。
历史上,这座教堂曾两度被毁。1941年7月27日,毁于日本战斗机的空袭。1958年后,牧师劳改,教堂被占,再经文革,损毁严重。1980年复活节前,教堂重建恢复,“三自爱国会”也重建恢复。从此,以色列的约柜和摩洛的像并在了一起。
求主可怜我的软弱,并喜悦我的悲伤。日光之下,我见上翔堂的竣工典礼上,在诗班《歌唱祖国》的叫声中,七位异教徒,来自统战部、宗教局和市委的官员,站在上帝百姓面前,为教堂剪彩。我又见现场图片上,挂着“坚持三自道路,办好成都教会”的标语。
我见三自会之前的会议记录中说,宗教局领导“肯定了一年来我会在爱国爱教、抵御渗透、落实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等方面取得的成绩”。我又见成都三自会主席在典礼当天说,教会要“上一个新台阶,为维护祖国统一,民族尊严、社会稳定作出新贡献”。
我见《华西都市报》说,“青年人举办西式婚礼有了好去处”。我又见《成都日报》说,上翔堂的重建,“是市委、市政府全面贯彻落实党的宗教信仰政策的举措,充分体现了市委、市政府对广大基督教信教群众的关怀和对三自爱国会工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
我见宗教局的网站上称,这是成都的又一座地标性建筑,是“市内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又见成都某政协委员关于《建议成都市基督教教堂对外旅游开放》》的409号提案。宗教局回复该提案说,上翔堂“是按照打造宗教圣地、城市亮点、旅游景点的高要求来施工的”,而且“锦江区还会将其作为城市光彩工程进一步打造”。旅游团队可“提前与教会联系,教会可派专人接待”。
不久前,我正好得知,阆中有位中学教师,写过一篇《盖公世利传略》,其中描述说,1895年的成都教案,和1900年的庚子之乱中,众人在成都街头散发传单,上面写着,“一见鬼孙说鬼就打,一见鬼书就烧,不准一人从教”。西瑟·端纳,是“剑桥七杰”中另一位来到四川(和西藏)的宣教士,他在庚子之乱中身体受损,被迫回到了英国。在那个时代,盖士利“宣讲福音每遭排斥至受缪辱”,然他“夙兴夜寐,祈祷恒切,故能心安意得,虽苦弥甘也……”。
盖世利之妻,李美丽师母,我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记载。只知道她协助丈夫创办了阆中的仁济医院和护士学校。1925年,盖士利牧师在开县为信徒举行洗礼时染病,返阆中后安息天家。数月后,李师母追随丈夫而去。恍若当年,她从英国追随丈夫而来。
恩主啊,我们甚至不敢相信,在这座败坏的城市中,也有过清教徒的脚踪。我们知道宣教士的血,就是主耶稣的血。然而主啊,成都的圣约翰堂在哪里呢?为什么你忍心让宣教士的的殿,沦为撒旦的会堂?主啊,你容许你的教会在成都,堕入拜金牛教的罪恶中,还要到几时呢。主啊,你容忍你的福音之爱,被忘恩负义的人、披上帝国主义和海外渗透的骂名,还要到几时呢。
恩主啊,求你吹响城中角声,求你扬起真理旌旗,求你加力量给我们,求你使我们立下心志,愿我必衰微,你必兴旺。恩主啊,昨天,你曾领着许多英国、美国和加拿大的弟兄,为福音的缘故来到中国。今天,无数中国人却为着自己的缘故,拼命去英国、美国和加拿大移民。昨天,你的儿女们一心迎向苦难;今天,你的儿女们却一心躲避使命。恩主啊,我不求你带他们回来。你若愿意,我只求你,也拣选我们中的寡妇的儿子和财主的女儿,拣选我们中的博士、硕士、学士直到小学毕业生,凡你爱的,都如你手中的箭,向着这座哥林多城,把他们射出去吧!
奉靠主耶稣基督之圣名。
愿和你们“撕裂心肠,不撕裂衣服”(珥2:13)的仆人王怡 写于2011/11/16